日本最早阐述拳与柔术关系的《拳法秘书》说:拳,今世之柔术是也……在日本开始有此事,是近世有陈元斌(音晕)者…… 可是,现在我们才知道,最早将拳传人日本的人,并非始自明代人陈元密,而是从日本镰仓时代的曹洞宗大智禅师就开始了。这是古代日本一直未公开的史实,也是现代日本已经公开的史实。关于大智的事迹,先从日本曹洞宗发源开始。
1191年日本的平安时代,从南宋归国的日僧明疙荣西,将禅宗的一派临济宗传人了日本。二十年后,有一位出身于京都权贵之门、年仅十四岁的日僧道元希玄,来到建仁寺跟随荣西学禅,可是荣西不久过世了。 二十四岁的道元,为了解答禅学疑问.也到了南宋,在南方名山丛林历访禅匠.却未能折服受教,他觉得“大宋无人,遂有归意”。最后,他听闻浙江天童山景德寺方丈长翁如净的名声,因此登山求教,意外地十分契合。于是追随苦修了两年,居然得道接受衣钵,继承如净而为禅宗第二十一代祖师。道元二十八岁时回国,如净临别告诫他:“不要住城邑聚落,不要近国王大臣,要住深山幽居,就可传宗不断。”如净可以举于禅宗祖庭嵩山少林寺为例,过于邻近汀洛城邑,在历朝内乱外患中,都不免深受影响。 1227年日本的镰仓时代,道元开创了禅宗另一派的曹洞宗。他一直谨记师训,在晚年时应越前国领主波多野义重之请,自京都移锡北越(今北陆地方福井县)。他挑选了深山大谷一处有茂密树林的地方,仿照浙江景德寺的模式,建造了日本曹洞宗全国大本山的水平寺。 镰仓时代加贺国大乘寺莹山绍理的法嗣祖继大智(后来是日本曹洞宗大本山水平寺的第六代祖师),也于1314年(日本正和三年)按照道元祖师所行足迹来到中国。此时南宋早已灭亡,元朝建立已有四十多年,已是第三代仁宗的延佑元年了。日元之间在三四十年前曾经交战,双方关系曾经非常经张。大智入元是对入元僧戒备放松的时候,因此他可以去道元当时从未到过的北方,并且来到禅宗始祖达摩的发源地,现在河南登封的嵩山少林寺,实现了在祖庭修禅的宿愿。 禅宗与武艺是少林寺的特色,虽然当时严禁汉人藏兵器练武艺,但是寺僧为了保卫寺产,仗恃与皇帝关系密切,仍可秘密薪传,大智是在开山祖师福裕的弟子惠炬当主持时修学禅武之道。在元修习十一年的大智禅师不但得到英宗皇旁的嘉奖,而且学到了少林寺的武艺(棍术和拳术等)。 1324年(元朝泰定元年),大智归国,遇上日本”正中之变”,后醍醐天皇讨幕计划失败。此后,天皇亲自到南都北岭各大寺院招募僧兵,再次制订倒幕计划。1331年.“元弘之变”再次失败,但激起全国倒幕势力的集结。1333年,镰仓幕府终于灭亡,天皇回都掌政,后来又发生南北朝六十年对峙的局面。历史上,天皇的祖父龟山上皇同曹洞宗有着深深的渊源。据说大智禅师曾把少林武艺传授给勤王的九州菊池氏的部下。大智禅师曾在加贺国开创只陀寺,晚年受菊池武重皈依,在九州的肥后国建造广福寺。 大智禅师在本门内隐秘薪传少林武艺,至今已有二十二代(六百六十余年)历史。第三十二代宗师是灵云卧龙先生,本名种川龟允。他在1923年(日本大正十二年)七岁时拜第三十一代宗师西云天光和尚为师,修炼“拳禅如一”约二十年。1939年(日本昭和十四年),师徒到九州长崎县的多良岳,为古传秘技“五传三法十五拳一整一活”的继承仪式人山。昭和十六年九月又到多良岳,再度为继承传授奥仪秘技人山。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 日本战后第二年的1946年(昭和二十一年),卧龙宗师在大吸谷谷町传授少林寺拳法。1956年,举办了不动禅少林寺拳法第一次大会。第二年就在日本镜剑大会上出场演武和公开秘技。1970年,在日本万国博览会举办的日本武道大会的十万观众面前,由三百名拳士表演了正法圣传少林寺拳法。 灵云卧龙曾带队到外国表演,1984年先到台湾演武交流,1988年8月再到高山少林寺历史性访问,同年冬天,又到香港演武交流(曾到过中国的日本古武道心行巍禅少林拳联盟川口汪教士提供了不动禅少林寺拳法近况。他的师父久永龙熙禅师修练三十多年,为了振兴及适应现代需要,1987年于横滨市创立了这个新的武道团体。不动禅少林寺拳法因与宗道臣的金刚禅少林寺拳法在“少林寺拳法”名称上雷同,打了一二十年官司,最后改称“不动禅少林寺流拳法”,卧龙亦因年老,已退出第一线。心行巍少林拳课目系列固有五传、五法、十二阵、一整、一活,据称十二阵是少休古传秘技中日的禅武之道源远流长,一个有一千多年,另一个也有六七百年。 但是少林寺千年多变,水平寺却是七百年不变。日本曹洞宗第一道场的水平寺是今天日本仅有的一个依然保持着极为严格刻苦的僧律风纪的寺院。寺内僧侣的修道生活和戒律,还遵守着七百年前宋朝的成规。僧侣的职衔,器具的名称,全用宋朝名词。读经用汉语,而服饰饮食亦沿用宋朝方式。深山古寺每天清晨不到四点,深沉的破晓钟声就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传人已经起来打坐者的心坎,七百年来从未间断过。 寺内僧侣只诵经不习武,大智的少林武艺另有传承系统。隐秘薪传七个世纪的“五传三法十五拳一整一活”,仍然六七百年不变,保存着宋元时代古典淳朴的原版少林寺拳风。今日少林拳已发展为国际性拳术,研究少林拳法演变,意义甚大。 古人多重文轻武,武术记载寥寥可数,后人著作虽多,但有失真之虞。就以日本和尚古源邵元为例,他在大智回国之后四年人元,长住高山少林寺,被授与首座地位。他在元朝居留二十一年,比大智居留时间多一倍。后人多以他曾人宫诵经和撰写汉字碑文而称誉,并末提到他是否习武。虽然今日少林寺内相传他习武达十六年之久,但在日本既无文字记载,已无继承的史实。七世纪文字记载本已难求,七世纪的文化留存下来,实为难能。卧龙先生曾说:“现在是将大智禅师所欠的情谊奉还的时候了。”
编后语:日本山僧能将咱宋元时代的少林武术保持七百年不变,原汁原味,可能令人生疑。可是,只要警警现在日本的茶道、和服、插花、中国古代宫廷音乐等汉房时传入扶桑的这些”玩艺”,人家可是当作国宝相传至今,我们的疑问就会少点了吧?——编者 |